今年三月份,《2021胡潤全球富豪榜》發布。第一位進入全球前十的中國企業家不是馬化騰、馬云,而是67歲的鐘睒睒。這位最不為人知的亞洲首富,是怎么煉成的?
從只身前往海南創業接連碰壁,到創立農夫山泉歷經二十年水戰,涉足農業險象環生,再到憑一年時間問鼎富豪榜,身價一度沖進全球前五。鐘睒睒的創業之路可謂百轉千回。
有人在困難里認輸,有人在苦難里涅槃。而鐘睒睒每當至暗時刻來臨時,總能展現出無所畏懼的勇氣與百折不撓的毅力。希望鐘睒睒的故事能為創業路上的你帶來啟發和力量。
01
34 歲開始創業卻屢次失敗
轉戰保健品行業賺取第一桶金
在海南“淘金熱”的風潮下,34歲的鐘睒睒放棄穩定的報社工作,前往海南開始創業。一心要做出一番事業的鐘睒睒,初到海南時卻四處碰壁:
辦報紙拿不到版號;
種蘑菇由于氣候不適宜,導致負債累累;
擺地攤、賣窗簾終于償清舊債;
拿辛苦攢下的錢,養對蝦,又賠了錢;
代理娃哈哈卻因為串貨,被掃地出門;
小心進入保健品行業終于攢下第一桶金...
1954 年,鐘睒睒出生于浙江諸暨一個書香門第,父母都是知識分子。
出身如此,鐘睒睒本來能過上安穩且舒適的生活,但由于時代的原因,他小學五年級就被迫輟學。
之后,他只能靠著打零工來維持生計,期間做過木工、泥瓦匠。
直到 1977 年,23歲的鐘睒睒終于迎來人生的轉折點,當時高考制度恢復,鐘睒睒決定去試一下。
但由于基礎太差,他連續考了 2 次都沒有考上,每一次都差了 20 多分。
但他并沒有就此放棄,而是選擇去電大學習,畢業之后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,成為了《浙江日報》的一名記者。
在《浙江日報》農村部,他一做就是 5 年,期間前后跑了80 多個縣市、采訪了 500 多名企業家。
他的勤勉和努力,不僅讓他在《浙江日報》慢慢站穩了腳跟,也讓他有了深厚的積累,為后來的創業打下堅實基礎。
1988 年,海南設立經濟特區,不少人都前往海南 " 淘金",鐘睒睒也看到了商機,于是辭職下海,奔赴海南。
一開始,他想做自己的老本行,想創辦一份民營報紙,但由于拿不到版號,只能無奈放棄。
之后,他轉戰農業,種起了蘑菇。
但海南氣候早晚濕潤、中午干燥,導致當時蘑菇的嫩尖剛抽出來,一個中午就馬上干枯。
蘑菇根本活不了,怎么可能創業成功?
就這樣,鐘睒睒不僅賠掉了自己全部幾萬元的積蓄,還欠下了不少外債。
為了還債,他又做起了其他生意:擺地攤、做銷售、賣窗簾 ...
就這樣,他把債還清了,自己也攢下了一點錢,他又拿著這些錢去養對蝦,結果又賠了...
就這樣,折騰了好幾年,鐘睒睒都沒有做出點成就,可以說那時候的鐘睒睒,心中包含著無奈和迷茫。
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,自己未來的路,到底應該怎么走。
1991年前后,鐘睒睒借著在浙江做記者結識的人脈,成為娃哈哈在海南和廣西的總代理。
當時因為娃哈哈在不同地區的銷售價格是不一樣的,娃哈哈嚴禁跨區串貨,但是鐘睒睒選擇做倒爺,將海南低價的娃哈哈口服液賣到廣東湛江高價出售,從中賺取差價。薅羊毛薅到牧羊人身上,結果被宗慶后掃地出門。
羊毛薅不成了,但是鐘睒睒看到了保健品行業的巨大商機。
鐘睒睒在海南的這幾年,發現幾乎每次吃飯,大家都會點養生湯。
鐘睒睒一問才知道,這是用海南當地的特產魚和鱉熬制的養生湯,很受歡迎。
鐘睒睒想出了一個好主意:飯店用魚鱉來做養生湯,我就用魚鱉來做養生丸!
但激動之余,他并沒有貿然下手,而是吸取了之前種蘑菇的經驗,先是做了一番市場調研。
經過調查,他發現當時中國保健品市場非常火熱,消費者對于養生這個需求非常大,娃哈哈、太陽神這些品牌層出不窮。
但另一邊,是這個行業的良莠不齊,不少產品濫竽充數,甚至爆出了用一只甲魚熬了巨大一鍋湯的新聞,輿論一片嘩然。
所以,這個行業,有需求,但比較混亂,需要一款質量過硬、品牌夠響亮的產品才能做起來。
于是,鐘睒睒決心從這幾方面入手。
1993 年,鐘睒睒在海口成立了海南養生堂藥業有限公司,找來多位專家,花了 8 個月時間,打造出" 養生堂魚鱉丸 "。
這種產品概念非常獨特,獨創超低溫冷凍結技術,在零下 196 攝氏度下把全龜全鱉化成微粉。
這樣一來,這款保健品在市場上別具一格,顯得高科技含量十足,上市第一天就被搶購一空。
從海南到全國,鐘睒睒的養生丸越賣越火,一年下來,他就賺到了高達1000萬的人生第一桶金。
不僅如此,他還繼續在保健品、食品、飲料行業發力,先后做出了 " 朵而 "、" 清嘴"、" 母親牛肉棒 "、" 成長快樂 " 等十多個品牌和產品。
02
從第一天進入臍橙行業
鐘睒睒就走進了“滑鐵盧”
很多人把農業看成是一個賺快錢的行業。而鐘睒睒表示,農夫山泉從創建以來,沒有一個項目走過那么多彎路、付出那么多艱辛,投入那么多精力,而來贛南種植臍橙農夫山泉遇到了,農夫山泉以前把農業看得太簡單了,做農業實在太難了!
“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橙子、兩瓶果汁,農夫山泉卻為此走了非常多的彎路,幾乎可以用九死一生來形容。”鐘睒睒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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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6年,鐘睒睒開始進入飲用水市場,創辦了浙江千島湖養生堂飲用水公司(農夫山泉公司的前身)。當時娃哈哈還是主流品牌,不過憑借營銷天賦,鐘睒睒讓“后來者“農夫山泉站穩了腳跟。“農夫山泉有點甜”這句廣告語火遍大江南北。隨后農夫山泉開始多元化戰略,發力果汁行業。
然而,這次在進軍新領域時,鐘睒睒卻慘遭”滑鐵盧“。
2007年,鐘睒睒第一次來到贛州時,看到漫山遍野的紐賀爾臍橙,是抱著“摘桃子”的心態,覺得既然有優質的臍橙,那肯定也能榨出好的橙汁,所以沒多考證就決定在這里建廠。工廠建好后才發現,紐賀爾臍橙根本無法榨汁。
臍橙里含有大量的檸檬苦素前體物質,一旦加工,就會轉化成檸檬苦素。檸檬苦素雖然對人體有益,但卻有濃重苦味,大部分消費者不能接受。
同時,受早期工廠選址影響,偏遠的廠區一直受水電問題困擾,生產期間幾乎天天停電,日常供水量不足40噸,難以滿足生產需求。
在選育品種上,農夫山泉也出現了失誤,所育品種和紐賀爾同季產果,全年榨汁期僅40天,導致工廠設備利用率低下。
而在和農民的合作關系方面,由于將工業管理模式生搬硬套到農業上,把農民簡單地看成產業工人,導致最初幾年產量少,果質差,自有果園五年樹產量不如果農三年樹。
這一切導致早期工廠一度陷入停滯,每年的虧損超過2000萬元。“當時,贛州的農業項目簡直就像死了一樣。但是,開弓沒有回頭箭。從那時候起,農夫們開始敬畏農業,從頭學習,一點點摸索。“既然錯了,就把錯的事情作對”,鐘睒睒說。贛南工廠的落成投產算是農夫山泉邁出的臍橙長征路的第一步。
功夫不負有心人。終于在2015年末,農夫山泉17.5°NFC果汁上市,成為國產飲料市場中殺出的一匹黑馬,并且帶動了果汁行業向NFC升級。
03
“水源門”、“假捐門”、“砒霜門”...
杭鐵頭的二十年水戰
從1996年創辦農夫山泉至今,風風雨雨二十年里,鐘睒睒的“賣水”之路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。一系列致命危機接蹱而至:
2000年 “世紀水戰”中,遭全行業圍攻;
2009年遭遇“水源門”、“假捐門”、“砒霜門”,口碑一落千丈;
2013年被主流媒體攻擊;
2020年被質疑毀林取水,“搬運工變伐木工”...
2000年,國內純凈水企業已發展到了1500余家,年銷售量達29億,增長率高達20%以上,占到了飲用水總銷售量的90%。
當年4月份,農夫山泉新生產基地淳安水廠最終建成,這對農夫山泉來說是一個向純凈水進攻的契機,鐘睒睒自然也是牢牢抓住這一機會。
鐘睒睒做了一個對照試驗:用純凈水和天然水養水仙花,結果水仙花在純凈水里枯死。
隨后,鐘睒睒宣布農夫山泉停產純凈水,全部銷售天然水,正面挑戰當時以純凈水為主的娃哈哈、樂百氏和康師傅。
一株枯死的水仙花把純凈水品牌逼到死角,不過很快農夫山泉也遭到了全行業的鞭打。
鐘睒睒曾在采訪中說“中國飲用水行業,是劣幣驅逐良幣的行業,因為背后有很多利益群體,這些利益利用城市自來水制造純凈水,低成本競爭。而在中國,只要兩個瓶子放在了一起,就會被媒體,被輿論導向為惡性競爭。一個產品,甚至一個社會的發展,應該通過充分自由的競爭來實現。”
逆勢而行的農夫山泉一下子遭到圍攻,眾人都指責他此舉是在炒作。
2000年5月30日,四川、廣東多地二十多家純凈水廠商聯合聲討農夫山泉,甚至位于北京的一家高科技公司以“肆意貶低他人”的不正當競爭將其告上法庭;同時,由69家純凈水企業聯合推舉的代表正式向國家工商局、衛生局等5個相關部門分別提交了對農夫山泉的申訴。
但據說收到法院起訴的鐘睒睒一點都不怕,很淡定地告訴下屬,事情鬧得越大越好,他們有“科學依據”。
與此同時,農夫山泉水中喝出6條疽蟲之類的謠言也開始四處蔓延,農夫山泉負責人稱肯定是娃哈哈在陷害他。并同步在報刊上持續刊發,純凈水在過濾懸浮物、細菌等有害物質。同時,也將水中有益于健康的鉀、鋼、鈣、鎂等微量元素和無機礦物質過濾掉了。人體必須的微量元素與礦物質至少有5%不能從水中獲得,長期飲用純凈水,會對人體健康造成不利影響。
事件直到11月,這場“世紀水戰”以農夫山泉撤回對娃哈哈的起訴落下帷幕。
通過此次水戰,農夫山泉的銷量和品牌美譽度都得到了較大的提升。從2002年到2006年,“農夫山泉”牌瓶裝飲用水連續五年列同類產品市場銷量第一位。
面對巨大的消費市場,中國的瓶裝水企業之間的競爭從未停息。農夫山泉在成長路上一路樹敵,也受爭議不斷。
特別是在2009年,鐘睒睒似乎有些流年不利。當年6月遭遇“水源門”,8月遇到“假捐門”,短短半年不到,11月底農夫山泉又深陷“砒霜門”。三重門就像是一連環的生死劫,考驗著農夫山泉。
當時在中國環境監測總站公布的一份《中國地表水水質月報》顯示,千島湖的水質在2008年已被列入Ⅳ類。按環保部門分類,Ⅳ類地表水主要適用于一般工業用水及人體非直接接觸娛樂用水區。
千島湖是農夫山泉的水源地之一。這讓農夫山泉陷入了水源危機中。
但是鐘睒睒并沒有自亂陣腳,第一時間進行公關處理,接受媒體訪問,發表聲明,表明自己水源的優質和安全。并且借由環保部門的手將此事件巧妙化解。
2009年8月,《公益時報》發文,指責農夫山泉“一分錢”公益活動為假捐。
緊接著,《公益時報》主辦方中國社會工作協會又于8月14日指稱由于農夫山泉公司“假捐”,故排除其參與 “2009第五屆優秀企業公民”評選活動。
隨后數周,《公益時報》陸續發文,繼續就“一分錢”假捐事件作大篇幅報道。
面對媒體的突然發難,鐘睒睒出示了之前從未向公眾出示的三份證據,并與《公益時報》對簿公堂。
“水源門”“捐款門”余波未去,“砒霜門”又來勢洶洶像農夫山泉襲來。
11月24日,海南省海口市工商局發布消費警示:包括農夫山泉30%混合果蔬、農夫山泉水溶C100西柚汁飲料、統一蜜桃多汁等飲料在內的9種食品總砷或二氧化硫超標,不能食用。砷是毒性非常強的污染物,它的氧化物即是人們常說的砒霜,對環境和人體的危害要比銅和鋅大得多。慢性砷中毒潛伏期可長達幾年甚至幾十年,此外砷還有致癌作用,能引起皮膚癌。因此,調查結果一經公布,就在全國市場掀起軒然大波。
事件發生后,鐘睒睒高調公關,積極維權,指責海口工商局程序違法,樣品虛假,并要求權威部門復檢。雖然復檢結果最終表明農夫山泉兩大系列產品完全合格,不存在砷超標,但由于頻頻陷入質量問題,口碑一落千丈。
再到2013年,京華時報在一個月內,寫了多達76篇的文章,指責農夫山泉的水沒有達到國家標準,宣稱“農夫山泉不如自來水”。
在那個傳統媒體為主流、信息流通未加速的年代,企業最怕的就是被主流媒體攻擊,一旦抹了黑,就很難白回來。
但在爭議最大的那段時間里,鐘睒睒面對質疑,他沒有去自證,只是下決心去做,用真正好的產品去回應外界的聲音。他可以接受被競爭對手更優秀的產品給打敗,卻不向所謂的專家或媒體認輸。
他曾說因為中國在行業競爭這方面的法律體系并不完備,讓他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。
就是因為他常常跳脫出人們長期以來視為真理的“游戲規則”,使得另類的他擁有了一個“獨狼”外號。
也是因為他的這份另類,讓他面對一次次的公關危機都能夠冷靜處理。
在涉及消費權益的時候絕不包庇;在堅持維護自己的時候絕不退讓。
于是,有些人在輿論中倒下,而鐘睒睒卻站越來越高。
“我們歡迎別人來競爭,但從不把他放在競爭的位置上,因為我們的競爭對手不是貨架上的產品,而是國際品牌,是做水的專業水平。”
就是因為他專注的性格,同行在干什么、想什么,根本影響不到他,只專心自己想做的事情。打造屬于自己的道路。
每個人都生于大自然中,在之后的幾十年里,有些人逐漸被環境影響,成為了被馴化的一批,然而“獨狼”歷經磨難,卻依舊會做自己。
04
End
他曾跌落低谷,深陷泥潭,走過人生中最黑暗的歲月,背負荊棘踟躕獨行,如今他已站立于山巔,過去所有的困苦與痛楚便成為了過往,似過眼云煙。
創業之路,充滿崎嶇與波折,或許才是常態。